隨州山區(qū)尋野蘭芳蹤 二月末,乍暖還寒的季節(jié)。我的朋友在QQ里告訴我,去年他在山中挖的幾棵野生蘭花開始消瘦了,有可能不會開花而漸漸死掉。 他有些自責地說:“我不該把它們從山上挖下來,大山才是蘭花的家! 此時,我正在準備新一期《長江地理》選題——尋找野生蘭花。曾到處尋找蘭花的他推薦:去隨州吧,隨州的桐柏山內(nèi)到處有蘭花。 野生蘭花對于生長環(huán)境的選擇十分挑剔,高溫不可超30攝氏度,低溫不能低于10攝氏度,而且必須晝夜溫差大。 位于北緯32度附近的桐柏山是中國淮河的發(fā)源地,位于秦嶺向大別山的過渡地帶上,這一帶森林覆蓋率較高,十分適合蘭花的生長。隨州以蕙蘭、春蘭較為有名,是中國三大蘭花產(chǎn)地之一,那里有120多個野生蘭花品種。野生蘭花歷史悠久,據(jù)說,在隨州出土的曾侯乙墓出土的文物上,就有蘭花的雕刻花紋。 2月27日,我開始了尋蘭之旅。從武漢出發(fā)走漢十高速,進入隨州境內(nèi),滿眼是低矮的丘陵,汽車越過一個個不知名的小山頭。我開始耐不住性子,并想象這些山頭的某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,蘭花正吐著春蕾,散發(fā)著幽香。 文、圖本報記者權(quán)義 ◇ 尋找野蘭花 腐葉土的山坡上遇到蘭花 萬和鎮(zhèn)位于最年輕的隨縣北部,是桐柏山的余脈,與河南交界。萬和鎮(zhèn)是遠近聞名的蘭草交易集散地,據(jù)說該鎮(zhèn)2000余人從事蘭草交易,年交易額高達4000 多萬元。 這幾天天氣一直不很明朗,淅瀝瀝地下著雨,有時候還夾雜著閃電。 按天氣預報所說,還會有雨。我的向?qū)Ыㄗh我最好休息,山路濕滑,就連本地人也很少選擇此時進山。 次日,天氣有些好轉(zhuǎn),向?qū)Ыo出的消息是萬和鎮(zhèn)的山頭野蘭花已經(jīng)開始綻放。萬和鎮(zhèn)位于最年輕的隨縣北部,是桐柏山的余脈,與河南交界。萬和鎮(zhèn)是遠近聞名的蘭草交易集散地,據(jù)說該鎮(zhèn)2000余人從事蘭草交易,年交易額高達4000 多萬元。 從隨州市中心出發(fā)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,從車窗內(nèi)透過薄霧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山頭,向?qū)дf最高的山頭——七尖峰是蘭花資源最多的地方。那里野生蘭草遍地,每年清明前后,翠綠一片,兩三百米之內(nèi)花香襲人,如今成了資源保護區(qū),我們只能在保護區(qū)以外的山上尋找蘭花。 蘭花的香是幽的、淡的、不張揚的,要多少的蘭花集在一起,才能讓兩三百米外的人聞到?我心中暗想。 他這次帶我到的地方是在距離萬和鎮(zhèn)中心大概3公里的一個低矮山包上,前些日子野蘭花還沒有露出花蕾。 我的向?qū)Ш鸵话愕拇迕癫煌窃诨ㄆ谙瓤春昧嘶,“有好的再挑著挖回家”。非花期,他也上山看蘭,看哪里有蘭,是什么蘭,然后預計到了花期再上山去挑。 “你來得正巧,現(xiàn)在正是看春蘭的時候!毕?qū)дf的春蘭,又稱草蘭,山蘭,是蘭花中的一種,花期大概3個月。 轉(zhuǎn)了幾個彎道,再越過一段平地,便到了向?qū)f的長有“一大片”蘭花的山頭。山頭長滿了馬尾松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灌木,這里已是人工林地。 山坡十米高,土層淡黃,表面是一些黑色腐葉。“這樣的土最適合蘭花了。”向?qū)дf。 由于是初春,山體上的植被并不豐富,大多是樹葉和枯草,這對我們尋找綠色蘭花草來說十分便利。我們一邊走,一邊看著腳下,很快便在一個小樹旁,發(fā)現(xiàn)一簇傳說中的野生蘭草,蘭草大概只有10余厘米高,兩個花蕾剛剛接近地面,花瓣呈淡黃色,看上去像兩個守衛(wèi)的士兵一樣。 我趴在花瓣旁,將鼻子湊上去,可以聞到一絲淡淡的香味。向?qū)дf,野生蘭一般不會單獨一苗在某個地方,要是開花的野生蘭草至少也要五六苗聚集在一起。 “這是一般的蘭花草,經(jīng)濟價值不大。一苗好的蘭花草要在幾千元到上萬元不等!毕?qū)О情_枯葉看清楚后就離開了,留下我一人趴在地上拍照留念。 正在開放的春蘭,有一股幽淡的香味。 一位村民拿剛剛挖來的春蘭向記者兜售。 好品種幾乎絕跡了 正在我們聊天的時候,山林里突然躥出兩個人來,他們提著一個塑料袋,也許他們發(fā)現(xiàn)我們是外地人,其中一人打開塑料袋問我:“要蘭草不,剛挖的,100元一苗賣給你。” 此時,在漫山遍野中,我都可以看到蘭花的影子,可是什么樣的蘭花草才是“名貴珍品”呢? 一邊走,我一邊問向?qū),他又給我上了一課。 “在蘭友圈內(nèi)已經(jīng)形成了一個公認的審美標準,以瓣形、花色來判斷,有梅瓣、荷瓣、水仙瓣、素心以及奇花。一般蘭花都是五個瓣,一個舌頭,一個鼻頭,花瓣形狀如果比較圓是梅瓣;如果瓣形不是很圓就被稱為水仙瓣,就像水仙一樣;如果花瓣比較圓,舌頭也比較圓,比較大,并且不會向下彎曲叫做荷瓣!毕?qū)ё屑毜叵蛭医榻B。 不過這些特殊的花瓣在大山內(nèi)是比較少見的,大多都是普通的蘭花。那些被稱之為名貴珍品的蘭花草只不過是一些變種。 向?qū)дf,在茫茫的山林里普通的蘭花很多,但要想找到一苗梅瓣就很艱難,即使挖上十來萬苗也不一定能尋找到一苗。 我們在山上尋找野生蘭花的時候,不時地發(fā)現(xiàn)山上有幾簇連根拔出的蘭草在腐葉上躺著,它的根已經(jīng)發(fā)白,向?qū)袛噙@片蘭花被亂挖的時間是“十幾天前”。 “萬和鎮(zhèn)的山上幾乎都被挖過了!毕?qū)ХQ在1990年左右,大量江浙一帶的人涌進隨州來“收”蘭花,各種蘭花以很便宜的價錢就被賣掉了。 “好多好蘭都被買走了,有些還賣到了韓國、日本,這種行為直到2006年才得到遏制,現(xiàn)在我們不準亂挖蘭花了!毕?qū)дf。 正在我們聊天的時候,山林里突然躥出兩個人來,他們提著一個塑料袋,也許他們發(fā)現(xiàn)我們是外地人,其中一人打開塑料袋問我:“要蘭草不,剛挖的,100元一苗賣給你。” 向?qū)иs緊走到我的身旁,從塑料袋中取出蘭草,它根須的泥土還很濕,果然是剛剛挖出來的,他端詳了半天,拉著我走到一邊。 向?qū)Ц嬖V我,那兩簇蘭花也是普通的春蘭,只不過花的顏色多了一些,市場價格最多就是10來塊錢一苗。 我與兩個當?shù)厝肆牧似饋怼K麄兏嬖V我,每年四五月份,進桐柏山挖蘭的人數(shù)估計“不下2萬人”,而萬和鎮(zhèn)不過6萬人口。當?shù)厝诵稳菰谕┌厣秸业揭恢旰锰m草的艱難,就像買彩票一樣,一年也挖不出幾株名貴的蘭花。 如果是前兩年,他們每年春季在山上都能靠挖蘭花賺到萬元左右。“現(xiàn)在蘭花價格也降了,好品種幾乎絕跡了,生意也不好做!彼麄z也許提防著我,聊了兩句又鉆進了樹林里。 下山的時候,向?qū)Ы淮也灰獙懗錾降木唧w位置,他很擔心這片蕙蘭也會遭人挖走,我答應了他,暗中祈禱不要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正如我的朋友所說——大山才是蘭花的家。 記者一行在樹林里發(fā)現(xiàn)的一株野蘭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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